【屏兰】梅子黄时雨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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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子太冷只能自割腿肉QAQ第一次写同人文请多包涵
OOC预警
接剧，自设三年后张屏回京任大理寺丞，王砚仍是大理寺卿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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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子黄时，阴雨连绵，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烟雨朦朦中。
兰府连廊里的遮雨帘放了下来，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竹帘上，甚是动听。茶室里燃着沉香，袅袅青烟中，釜中茶水逐渐滚沸。兰珏细心舀起表面上的浮沫，置于杯盏中。有小厮迈着碎步沿着长廊匆匆赶来，“大人，张屏在外求见。”
兰珏手中的分茶勺停了停，沉吟了一下，尚未言语，旁边旭东就道，“雨下得这么大，他来干什么？想来……是有什么要紧事？”小厮忙接过话：“张大人只戴个斗笠就来了，我看他身上都淋湿了，许是真的有急事呢？”兰珏放下茶勺，叹了口气，“也罢，茶正好，雨正急，正是留客时。让他进来吧。”
不多时，就见张屏戴着斗笠，手上拿着个雨布裹着的包裹，被小厮一路引到茶室外。兰珏朝他打量了一眼，果然身上都湿透了，又叹了一口气：“雨天出门也不带把伞，雨布只拿来裹包裹，自己身上淋得这么湿。虽已是六月，也不能如此贪凉。”张屏眼睛亮亮地看着兰珏，“出门急，想着雨小，不用打伞。谁知半路就下大了。”一边把包裹递给旭东，“我偶得了两罐洪州白露，听说是难得的上品，我又不懂品茶，便拿来献给大人。”兰珏忙吩咐小厮，“快带着张大人下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，回来正好饮茶。”
张屏跟着小厮去厢房，旭东看着他的背影，笑道，“今日大人肯见张屏，看他高兴的，走路都要蹦起来了。”兰珏瞬间沉下脸，“我何时不肯见他了？”旭东忙低下头不再言语，去拆张屏带来的包裹，心中腹诽：“还嘴硬呢，这一个月来找了多少理由把人拒之门外，张屏……哦不张大人都快急哭了。”
包裹拆开，是两个精致的定窑白釉旋纹口小茶罐，釉质白中泛青，精美淡雅。打开盖子，饼茶紧实规整，色泽青绿，闻之清香馥郁，余味幽长，果是上等好茶，即便在兰府此等佳品也难得一见。兰珏笑了笑，“这个呆子，这两个罐子封口这么紧，淋些雨也不打紧，他偏将雨布都拿来裹这包裹了。”旭东心想，定是张屏怕万一漏了雨水进去，影响了茶的风味，兰大人这么讲究的人，哪肯再喝呢？于是细心将茶收好，说：“也不知张大人从哪得来，他平时可是很少喝这些的。”兰珏道，“自他回京任职大理寺以来，已连破多案，京中有名，多半是哪个案子的事主为感激他送的吧。”说着说着又像想起什么，慢慢收了笑不再言语。
旭东似乎也想到同样的事，擦了把冷汗没有接话，带着包好的茶匆匆去库房了。兰珏的生辰快到了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人布置。
张屏这时换好了衣服，来到茶室，坐在兰珏对面。兰珏看他身着一套月白色常服，正是自己所赠。当时张屏刚回京，还未安顿好住处，就暂居兰府。兰珏为贺他升迁，赠了许多物事，其中便有这套衣服。后来张屏虽搬出去，但也时不时回来兰府，小坐或小住，所以还有不少日常用物留在兰府的厢房中。
他坐在对面，眉目疏朗，身形挺拔，眼中闪烁着期冀的光。兰珏忽然有些不敢直视他，只把刚分好的茶递过去，“你来的时机倒是刚好，茶刚成。”张屏双手接过，见杯中细细密密一层沫饽，又细细闻了闻，赞道，“大人烹的茶似比之前更有风味了。”
兰珏轻笑，“都是同样的烹法，茶叶也是以前的，你竟能品出有何不同吗？”
张屏低下头，“许是因为已一月有余未有幸尝到大人的茶，也一月有余未见到大人了。心中……想念的紧。”
“你……”兰珏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，这呆子，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？若是无意，又何必总说些惹人误会的话？平白地教人心绪难平。可抬头看看张屏，发现他眼神清明，毫无避闪，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。兰珏不由得苦笑一声，罢了罢了，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，会错意也不是第一次了，这个愣头青还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他。
一时无话，两人默默饮茶。屋外的雨仍未停歇，茶室中的曲水都比往常大了许多，往日的涓涓细流如今开始发出哗哗水声。兰珏见张屏捧着茶杯望着水流发呆，向他解释道：“无妨。只因近日雨水增多，水位上升，但这水流最终会顺着院中落差和暗沟流入城内的沟渠，再进入护城河。当时动工时是墨闻特意请来工部郎中精密计算过的。”
张屏低下头摩挲了一下杯沿，道，“兰府当年建造时，王大人应是出了不少力吧？”
兰珏笑道，“当时我入仕才数年，人脉稀疏，墨闻的确是帮了很多忙，选址，找工匠，出图纸……还有不少摆设，也是他花心思找来的。”
张屏头更低了：“王大人的确是用心。”
兰珏听他这话有些意有所指，不似平常。“我与墨闻多年好友，他确是待我很好，我心中亦十分感激。”他品了口茶，补充道，“但若是特意说出来又觉得生分，他亦不喜听这些感激之语。不过我们心意互通，平日亦互相关照，无须客套。”
“心意互通……”张屏不再摩挲杯沿，放下杯子，直视兰珏，“那大人与我……可算好友？”
“……算。”杯中的茶水颤了一下。
“为何这一月多来，大人见了王大人四次，还不算朝堂上日日相对，却一次都不肯见我？”
“你……你怎知墨闻来了四次？”
“光我见到的就有两次，还有一次是向门房打听的。大人还去了太尉府一次，算下来至少四次了。”
“……”兰珏无语，他计较这个做什么？不会是要和墨闻吃醋吧。好友间见这个多些，那个少一些，这也要斤斤计较吗？真是小孩子心性。
“你还特意向门房打听？”
“我……我求见了大人五六次，门房都说兰大人忙，或是不在家。可有一次我明明在后院门口外见到王大人的马车。还有一次，门房不让我进，我去旁边喂猫，看见王大人过了一会也来了，直接进去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还有呢？”兰珏咬牙。
“还有一次王大人来我没见着。是我向门房打听，最近可有什么人来找兰大人，门房告诉我王大人来过，我算算时间，不是那两次，那就是另外又有一次了。”
“……”兰珏暗想，门房是不是得换了？到底是兰府的人还是张屏的人？什么都对张屏说。也不知是为何，张屏在府中住过的这段时日，好像很能和下人们打成一团。他抑住发抖的语调，“去太尉府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那时我刚好在街上查案子，见到兰大人的马车经过，就跟着上去看了一看，发现大人的马车是去往太尉府方向的。”张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，“不过应该是为了公事，因为当时京城正要举办庆典，仪仗队要从太尉府门口经过，需在府外特意做些布置。兰大人应是因为这个才亲自去太尉府商量。”
“……你这大理寺丞倒是明察秋毫，断案如神啊。”兰珏冷笑，“但如果此事我当日在朝堂上就与王太尉商议好了呢？去太尉府不能是私事找墨闻吗？”
张屏心想，大人，重点恐怕不在此，我只是想问为何你只见王大人却不见我，却仍然老实答道：“太尉府规矩森严，若只是私事找王大人，兰大人一般不去那里。”
“哦？”兰珏挑眉，“那我去哪里？”
“若是王大人找兰大人，一般直接来兰府或在外包个酒楼或戏楼听曲，而兰大人约见王大人多是在伴月楼包厢或醉晚春二楼雅间。”
“呵。”兰珏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，“本官平日行踪你倒是一清二楚。”
张屏虽然迟钝，也明白兰大人该是生气了，便小心翼翼道，“若是平日留意，倒也不难……”
“大胆！”兰珏手中的茶杯扔到石头上摔得粉碎。“你身为大理寺丞，难道不知无故探听朝廷命官行踪，是何罪过？”
杯子摔碎的声响引来了远处候着的小厮，连旭东都闻声赶来，一般兰珏和张屏单独相处的时候，他们都不会靠得太近。小厮颤声问兰珏可要现在收拾，兰珏充耳不闻，指着张屏对旭东说：“把他带走，我不想再见到他。”
张屏如遭雷击，僵立在原地不动，旭东不知发生了什么，也犹豫着没有动。兰珏说完就不再看他俩，甩袖朝外面走去，张屏却像突然反应过来，几个大步抢到兰珏跟前，竟直挺挺地跪下了：“兰大人！张屏知错了！我不该私下探听您的行踪，也不该在大街上跟着您的马车，更不该徘徊在兰府院墙外不走……我并没有别的目的，只是……只是心之所至，不由得更关注与大人有关的事。大人若生气，我今后不打听了，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，我甘愿受罚。可大人千万不要不理我！若从此不能见到大人，今后种种，于我又有何意趣呢？……”边说边鼓起勇气拉住兰珏的袖子不撒手。
兰珏：……
旭东：……
小厮：……我是该回避还是留在这里？
旭东先退了两步，朝小厮使了个眼色，两人匆匆退下了。
兰珏只觉心内似有火在焚，一口气憋在胸口，吐也不是，咽也不是。其实刚才说了那番话，他也有些后悔，他明白张屏并非是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，打探自己行踪也绝不是为了对自己不利。只是这所谓的“心之所至”，所谓的“更为关注”，他明白这样的话，这样的行径，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意思吗？一次两次倒还罢了，他屡次说这样惹人误会的话，可知会给自己心中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？说完后又总是无辜无心的样子，单纯知交好友会像这样在意对方吗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？见不到面就在府外流连？这不像来见好友，更像是来见…………可你明明心中有心仪的女子，日日往我这里跑又算得什么？
兰珏闭了闭眼睛，长叹口气，“你起来吧，雨还在下着，等雨停了再走吧。”说完拨开他的手超前走去。张屏急忙膝行几步，又抱住兰珏袖子，“大人还在生气吗？”
“……我不生气。我有什么立场生气呢？”
张屏一时没听懂兰珏这话是什么意思，只好先提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：“大人以后还愿意见我吗？”
兰珏心中隐隐抽痛，尽量稳住声音：“……为何不见？刚才我说的是气话，你别在意。”
张屏眼睛一下子变亮了，抬头望向兰珏：“大人不生气了就好，生气对调养胃疾不利，我近期又研究了一些新的食疗方子，大人可以试试看，换换口味。”兰珏低头看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，他一向不能抵抗这样的眼神，从这个角度看就更像一只刚得到安抚的小狗，甚至仿佛能看到一条拼命摇着的尾巴，不由得失笑：“快起来吧，你现在好歹也是大理寺的寺丞，被旁人看到像什么样子？”
兰珏一笑，张屏只感觉周遭阴霾的天空都像放晴了一般，开心地站起来，“大人等着。我现在就去做一道新研制的碧涧羹，比以往做法略有不同，大人尝尝可合胃口。”说完就像后厨方向跑去，快得兰珏都来不及说出推脱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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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洪州白露”出现在电视剧的某一集，兰府茶室里有个茶叶罐子上可隐约看到这几个字。我去查了查，还真是唐代便风行的茶，还曾是贡茶。看来兰大人喝茶果然讲究啊哈哈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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